普适价值 Are there universal values?

假如真的有外星人存在，那么远在千万光年之遥的他们，会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Paul Graham在Alien Truth简单探讨了这个问题：他们一定会和我们一样知道1+1=2，知道宇宙的分子重量，知道如何用科学的方法实验和建立模型。Carl Sagan也同样认为如果有外星生命，他们也会和我们一样会用数学去理解世间运行的逻辑。

我完全同意这样的看法，因为在人类数千年发展的历史中，科学是（迄今为止）最有效的认识世界的发展方式。在当下这个时代，人类仅仅离可控核聚变大规模应用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如果一切顺利，我们的征途终将是星辰大海，地球会变成人类遥远的故乡。我们有理由相信，所有的智慧生命都能够理解并应用科学来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但是我还好奇更多关于他们的生活。他们是否也是社会性的？如果是，是否也有道德观？如果是，是否和我们的相近，比如规定不能杀死同类？我们无法知道确切的答案，但是我们能够用无限的想象力去猜测在异星上的他们的生活。

在幻想之前我们需要先定下讨论的前提(presupposition)。首先，外星生命如果没有一个具像的，可知的造物主，一个智慧文明很有是从极简单的生物体发展而来的，于是也不会有任何超验的知识存在，那么他们的发展轨迹也许能够以人类来做类比。对于人类来说，是否有universal value（普适价值）这一论题的答案似乎很明显是没有，因为人在几千年的文明发展的不同时期里产生了不同的价值系统，并且不同时期的价值系统是不互相兼容的。举例来说，古代被当成人祭的人并不觉得死是痛苦的，因为人将服侍神的意义赋予了死于献祭这件事情；又比如，热带雨林里面的食人族之所以会吃人是因为在他们生活的地方缺少生物蛋白，吃人是一种补充蛋白的手段。所以如果我们把价值系统自然化(naturalize，即不认为存在形而上的价值这一东西，存在的是人类社会产生的行为规范的假象）的话，那么它的产生和周围环境有关，和能源和食物是否充足，生态环境是否有利于生存繁衍相关。

地球文明有地球文明的价值体系，星际文明会有星际文明的价值体系。可以想象两者会很不相同。地球文明的价值观脱胎于艰苦恶劣的生存环境，必然会比并不存在能源短缺问题的星际文明更加地苛刻。如果这个推论是正确的，那么如果有外星人光临地球，那么他们多半是带着礼物而来，身上没有武器–地球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搜刮的。

一个星际文明，当生存的资源不是它的发展的瓶颈，下一个追逐和竞争的对象会是什么？也许是知识，算力，空间。对这些新类型资源的竞争又会产生出另一种价值体系。